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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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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弄疼我了(修改)

“我沒事兒, 你別怕!”

手裏緊緊握著一根藤條的桃夭聽到大牛嫂的尖叫,有氣無力地喊道。

大牛嫂聽到她的聲音,也顧不得害怕, 撥開荊棘艱難走到那棵樹旁, 往下一看, 果然瞧見桃夭掛在山坳上,立刻朝她伸出手。

好在桃夭人不重,大牛嫂沒廢什麽力氣就將她拉上來。

她抱著膝蓋蹲在那兒, 大牛嫂去拉她起來,誰知才碰到她,她就輕哼出聲。

“你別動我。”

大牛嫂見她面色慘白,過分白皙的脖頸與手背處多了幾道血痕, 忙問:“你哪裏疼?我幫你檢查檢查?”

桃夭搖搖頭,“你讓我歇一歇,我一會兒就好了。”從前采藥時也會出現這種一腳踩空的事兒, 她歇一歇就能動了。

大牛嫂也曾摔下山坡過,知道這種摔法定然是全身骨頭都被刮蹭一遍,又見她肌膚生得實在嬌嫩,想必比一般人還要疼些。可她卻一聲不吭地抱膝蹲在那兒, 一時之間更加心疼她,也不作聲, 陪著她一塊蹲在原地。

大約歇了兩刻鐘, 她扶著膝蓋緩緩站起來, “回去吧。”

大牛嫂趕緊上前攙扶著她, 兩人朝著原路返回, 走了約半個時辰才走到藏果子的地點。大牛嫂將兩筐果子都背著, 弄得桃夭很不好意思。

她笑, “我農活做慣了,這些不算什麽。”

桃夭微微有些驚訝。大牛嫂自嫁進來以後,她從未見過大牛嫂下地幹活,都是大牛哥一個人幹,偶爾瞧見,也是大牛嫂幫著擦擦汗。

大牛嫂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羞澀一笑,“他說那些粗重的活不是女人該幹的,他娶我回來就是為了享福的。他,總是待我很好很好,比我親耶娘還要好。”

桃夭聽得愈發羨慕。

大牛哥看著多粗魯的一個人,卻有這樣細膩的心思。

以後她招贅婿就不能太看重皮相,要溫柔細心體貼的才行。

山上的路不好吃,大牛嫂背了兩筐野梅子,桃夭又全身骨頭似散了架,走得異常慢眼見著快中午,還沒到下山的路。

兩人都走不動了,尋了一處陰涼處坐下來靠著樹休息,正說著話,大牛嫂突然驚喜道:“你怎麽來了!”

桃夭轉頭一看,原來是大牛哥久不見人回來,上來找大牛嫂來了。

不只是大牛哥一個人,長生竟然也上山來了。

兩人一見到桃夭這副模樣,也都嚇了一跳,尤其是長生,面色都變了。

他急忙上前,“桃夭姐姐怎麽弄成這樣?”

桃夭瞇著眼睛笑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不礙事的。”

“怎麽能沒事兒呢?”大牛嫂一臉擔憂,將她方才如何驚險滑到山坳處的情景繪聲繪色說了一遍。

長生聽完抿著唇一言不發。大牛哥則板著臉訓斥,“廢那麽心思做什麽,我又不講究,山裏多蛇,下次不許出來了。”

這話自然是對大牛嫂說的。

大牛嫂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沖桃夭笑笑。像是在說他那個人就是那個脾氣。

桃夭也回以微笑,扶著樹站起來。

長生立刻蹲到她面前,“我背姐姐回去。”

桃夭不肯,“這怎麽行,我自己走回去便可。”

長生不同意。

一旁的大牛嫂也勸道:“你傷得這樣重,若是走回去恐怕要到下午了,待會兒你家耶娘與你家先生定要擔心你了。”

大牛哥這時已經將那兩筐酸梅拎在背上。

天上烏雲密布,像是馬上要下雨。

為了不耽誤大家的時間桃夭只好趴在長生背上。

為避免人多嘴雜,他們四人抄小路回去,剛好可以直接到桃夭家的院子裏。

路上,長生問:“姐姐出來是想給他找木頭做簪子?”

桃夭“嗯”了一聲,“先生的木簪斷了,買來的太差,太貴的我又買不起,所以才……”

“姐姐也幫我做一支好嗎?”長生打斷她,“待我及冠的時候,姐姐送一支給我好不好?我自己去找木頭,不用姐姐那麽辛苦。”

桃夭笑,“你今年才多大?”

他認真道:“可我總有一日會長大的,姐姐就先應下來,好不好?”

“好。”桃夭頷首,舉目眺望,家已經越來越近了。

她看著廚房上空裊裊升起的炊煙心裏頭暖暖的,身上也不覺得疼了。

自從蓮生哥哥走了以後,家裏總是冷冷的。如今有先生在,仿佛一切都與從前一樣。

阿娘的病好了,阿耶的身子也越來越康健。

她私心裏希望先生的腿好得慢一些,再慢一些,這樣她就有足夠的時間去雕刻一支木簪送給他。

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不過不要緊,她既然送給他,他丟也好,留著也好,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無論如何他來她家,她不能讓他白走一趟。

宋家。

都快晌午了,桃夭還沒有回來。

屋外飄起了雨絲。

宋大夫撐著傘已經打算去尋人。

書房裏的謝珩也不時望向窗外。

雨絲越來越密集,漸漸連成一片白色雨霧。

都這麽大的雨,她怎麽還沒回來?

手裏的書看了好久都不曾翻過頁,眉頭隨著雨聲越皺越緊。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人說話的聲音,謝珩立刻望去,院子裏站著幾個人。

小寡婦回來了。

她似受了傷,被那少年背在背上,早上編好的發辮已經散了,烏泱泱的青絲披在身後,身上也淋了雨。

蓮生娘與宋大夫撐著傘上前,一群人也不知說些什麽,那少年已經背著她匆匆朝書房這裏來。

才跨進書房,小寡婦就吵著要下來。

那少年小心蹲下將她放下來。

謝珩這才瞧清楚她雪白脖頸上多了幾道血痕,及腰的發絲濕漉漉貼在臉上,本就不大的臉顯得更小了。

她見他望過來,忙擠出一抹笑,“先生別擔心,我無事。”

謝珩擱在冰涼輪子上的手指收緊,指節泛白,想起宋大夫的話,最終一言不發。

他從不曾想過帶她走,何必招惹她。

一旁的少年惡狠狠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將一截木頭遞給他,用他們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你不配她這樣待你好!”

說完便冒雨跑了出去。

是一截小葉紫檀木,上面還帶了斑駁的血痕。

她就是為了找這個才受的傷?

一起跟進來的一個衣著簡樸,長相平平無奇的農婦在那兒描述著小寡婦如何大著膽子走到被荊棘包裹著的“會散發香氣”的樹旁,又是如何滑進山坳裏。

她瞧著極為不起眼,卻將事情描述得繪聲繪色,謝珩聽得眉頭越皺越緊。

這個小寡婦,都叫她不要去後山,她怎麽那麽不聽話!

他幾時說要這樣的東西?他貴為一國太子,又有什麽沒見過?

誰又稀罕她這樣的東西?

簡直是可惡!

人散了,屋外的雨越來越大,屋子裏寒氣逼人,本就濕了衣裳的桃夭抱膝坐在那兒瑟瑟發抖,牙齒都開始打顫。

蓮生娘見她嘴唇發烏,對謝珩道:“楞著幹嘛,還不趕緊回屋替他檢查檢查傷勢!”說完不由分說用傘將謝珩與桃夭送回屋裏,又很快端了一盆熱水進來給桃夭擦洗身子。

桃夭見謝珩面色極冷,不禁有些害怕。想要將身上的濕答答的衣裳脫下來,又怕他罵人。

一陣冷風吹進來,她不由地連打兩個噴嚏。

他皺眉,“還不將衣裳換了。”

桃夭這才去拿了一套幹凈的衣裳出來,見他背過身去,將身上的濕衣裳脫下來。

原先還不覺得,此刻脫了衣裳才瞧見身上到處都是紅痕。

她本就膚白,這樣的紅痕更加明顯。

她拿帕子沾了熱水,貼在紅痕上敷一敷,可實在疼得厲害,眼淚不停在眼圈裏打轉。

這時謝珩突然轉過身來,只著了小衣的桃夭嚇了一跳,想要拿衣裳遮一遮,可衣裳放在床上。

他朝她伸出手,“把帕子拿來。”

桃夭猶豫著將帕子遞給他。

他濕了熱水,替她擦試著背。

不同於上次塗抹藥油那般用力,桃夭只覺得背後的傷痕不疼了,酥酥麻麻得癢。

她咬了咬指甲,小聲道:“謝謝先生。”

他聲音低沈,“不是說叫你不要去後山,為何這樣不聽話?”

桃夭連忙解釋,“我,我只是——”

“只是什麽?”

桃夭回頭小心翼翼瞥他一眼,見他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眉頭緊鎖著。

自他來以後,她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面色這樣難看,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沒想到他這樣不高興。

他面無表情地幫她擦幹眼淚,“去床上躺著。”

桃夭趕緊去床上。放下白帳後換上幹凈的小衣,躺進被窩裏去,偷偷撩開帳子看了一眼謝珩,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立刻放下帳子。

也不知是不是淋了雨的緣故,她躺著躺著腦袋昏昏沈沈,竟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時,屋子裏已經黑了,屋子裏燃了燈,風一吹,豆大的火苗跳動著。

“醒了?”一只手掀開帳子。

是謝珩,他伸手摸了摸桃夭的額頭,有些燙。

他微微皺眉,“還難不難受?”

桃夭“嗯”了一聲,“頭疼。”

他從旁邊煮酒的爐子上取了溫著的水遞到她嘴邊,“吃點水先。”

桃夭連忙接過來一飲而盡。

連吃了幾杯水,她嗓子沒那麽幹了,人也覺得暖和一些。

他收了杯子擱在一旁,一言不發出了屋子。

桃夭想要坐起來,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樣疼,眼淚不由自主湧出眼眶。

正抹著眼淚,門被推開,蓮生娘端著一碗小米粥進來了。

她一見桃夭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心疼,“是不是疼得厲害?”

桃夭口是心非,“已經不疼了。”

她話音剛落,跟進來的謝珩冷冷道:“不疼你哭什麽?”連睡覺都在嗚嗚咽咽地哭。

他怎麽這樣!

桃夭有氣無力地瞪他一眼。

蓮生娘忙勸,“你別聽他嘴硬,他不曉得多擔心你,在你床前守了一日都不曾走開過。。”

桃夭偷偷瞟他一眼,果然瞧見他一臉疲色。

蓮生娘手指擱在碗上試了試溫度,對謝珩道:“你餵桃夭吃粥,我去看看藥好了沒有。”

“我,我沒病!”一聽要吃藥,她立刻解釋,“我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瞎說!”蓮生娘摸摸她的額頭,“你看看你都燒成什麽樣了!”

說完便出去了。

桃夭見謝珩已經端起了碗,忙道:“我自己來就行。”

謝珩已經勺了一碗小米粥送到她唇邊,“張嘴。”

桃夭只好張開嘴。

她生病沒有胃口,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

謝珩望著碗裏還剩半碗粥,皺眉,“再吃兩口。”

桃夭只好又吞了兩口,任憑他如何威逼都不肯再吃。說狠了,她就說肚子疼。

謝珩知道她是裝的,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會兒蓮生娘已經端了藥進來,人才進屋子,桃夭立刻捂住嘴巴,“我不吃!”

她小時候醒來後,連續吃了半年的藥,後來好長時間一聞到藥味就反胃。

“不吃藥怎麽好?”蓮生娘一臉無奈。

已經縮進被窩裏的桃夭掀開被子一角,小聲道:“我好好睡一覺,明日一早準好。”

蓮生娘見勸不動她,把藥擱在一旁,收了粥碗,囑咐謝珩,“她身子骨弱,尤其是這樣的下雨天,一定看著她把藥吃了。”

謝珩應下來。待蓮生娘走後,他道:“出來。”

被窩裏的桃夭搖頭,“我不出。我明日一早就好了,不勞煩先生了。”

頭一次這般服侍人的謝珩有些頭疼,威脅她,“你若再不出來,我就揍你!”

“那等我好了再揍?”她試著商量,總之是怎麽不肯出去的。

“不行!”謝珩伸手去扯被子,誰知道她人不大,被子倒卷得結結實實。

謝珩扯了半天沒扯動,再次威脅她,“宋桃夭,你若是再不出來,我就咬你!”

連名帶姓叫她,那就是生氣了。

被窩裏的桃夭這次不作聲了。

謝珩還以為她怕了,誰知道她突然從被窩裏伸出手來,準備無誤地勾著他的手指輕輕晃了晃,嬌聲嬌氣,“好先生,等我病好了你再咬行不行?”

謝珩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被她晃出來了,眼看著藥涼了,狠心拒絕,“不行,必須出來吃藥。”

這次不等她作聲,他順著她的手伸手被窩裏去抓她,抓了個空。

悶在被窩裏的桃夭“咯咯”笑起來。笑著笑著,被子突然裏突然鉆進一個人來,漆黑狹長的眼眸正盯著她。

她嚇得馬上要跑,卻被捉著她的手腕一把拽出來。

他力氣甚大,她撲了個滿懷,鼻尖撞在他堅實的胸膛,鼻子發酸,抱怨,“先生怎麽這麽狠的心,都弄疼我了!”

謝珩垂睫,只著了一件藕粉色,繡了蝴蝶的小衣,身子又暖又香的小寡婦就這樣貼著他的胸膛,嗓子瞬間暗啞了幾分,“還不快起來,成何體統!”

“除非先生答應我不讓我吃藥,不然我就完這樣不成體統!”

她說話間將他抱得更緊,青澀飽滿的地方好不避忌地貼著他的胸膛蹭來蹭去,蹭得他心煩意亂。

他偏過臉去,鬼使神差沒有推開她,口中道:“還不快起來,不然待會兒看我怎麽收拾你……”

桃夭氣哼哼松開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鬧了這一會兒頭也暈了,她又躺回去,頭枕著手,已經闔上眼睫,“先生等我笑好好睡一覺,等我睡醒了,若是不好我再吃藥好不好?”

謝珩見她無論如何也不肯吃,藥也已經涼了,只好由她去了。

屋外的雨聲越來越大,屋子裏的空氣越來越寒涼。

他拿了件裏衣示意她穿上。

她穿好衣裳,輕輕扯動他的衣袖,鴉羽似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先生,下這麽大的雨,你要不要上床睡覺?”

謝珩搖頭,替她掖好被子。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又問:“以後你也會這樣照顧自己的妻子嗎?”

謝珩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道:“我不知。”

他一向認為夫妻之間舉案齊眉是最好的,若是不能,至少也要做到相敬如賓。

且就算如此,宮裏伺候的人那麽多,怎麽也用不著他堂堂一個太子為太子妃侍疾,更加沒有這樣的道理。

說起來,小寡婦也是他從小大大唯一服侍的女子。

還這樣不聽話!

桃夭不由地抓著他的手貼在臉上,闔上眼睫,輕聲道:“想必先生這樣好的人,以後成了婚一定會待自己的妻子很好很好的。”

謝珩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柔嫩白皙的臉頰,輕聲道:“那你將來想要找一個什麽樣的夫君?”

她嘴角微微上揚,“能給我做贅婿,陪我好好過日子就行。我說了很多遍,可先生總不信我。對了,最好能溫柔體貼一些,像大牛哥那樣就很好。”

謝珩忍不住道:“那你上次又說喜歡我——”他說到這兒住了口。

她“嗯”了一聲,“先生在我自然就喜歡先生這樣的,只是這世上向先生這樣漂亮的男子並不多,所以我想著,不那麽漂亮也沒關系。”

謝珩皺眉,“你這樣愛重皮相!”

可見她說喜歡他,也不過是貪圖他生得好,根本不懂什麽叫感情!

說來,今日背她回來的少年生得也眉清目秀,若是再大些,興許更漂亮。

她反問:“好看的東西人人都愛啊。難不成先生將來挑選妻子,專門跳那些長得醜的?”

謝珩想象不出那個場景。

桃夭笑了,貼著他的掌心輕輕蹭了蹭,嘟噥,“我困了。”

謝珩摸摸她的額頭。

雖有些發熱,倒不是嚴重。

他道:“睡吧。”

屋子裏安靜下來,突然“轟隆隆”一陣雷鳴,原本已經睡著的小寡婦突然驚醒,緊緊抓著謝珩的手,指尖都要嵌進他的皮肉裏。

“怎麽了?”謝珩吃痛,見她面色慘白,沒有抽回手。

“打雷了!”她瑟瑟發抖,重覆,“先生聽見了嗎?打雷了!”

謝珩望窗子看了一眼。

屋外一片漆黑,暴雨傾盆而下,像是有人將天掏出一個窟窿。

這樣的大雨今年還是頭一次。

他以為她膽小,輕輕拍拍她的背,“別怕,我守在這兒,睡吧。”

“先生要不要上來陪我一起睡?”她再次詢問,“就今晚好不好?”

謝珩仍是搖頭,“於理不合。”

她有些失望地“嗯”了一聲,又躺了回去,將自己整個鎖進被窩裏,顫抖得厲害。

謝珩沒想到她竟然怕成這樣,輕輕拍著她的背,不知不覺伏在床邊睡著了。

屋外的雷似乎響了一夜。

謝珩睜開眼睛時,床上的人已經不見了,被窩已經涼透了。

屋外還下著雨。

他移動輪椅到門口,才拉開門,風裹著雨水呼嘯著卷進屋子裏來。

這個時辰早已經天亮,可屋外黑漆漆一片。

這個小寡婦,都病了這樣大的雨天還出去亂跑!

謝珩心急如焚,想要出去找,可雨實在太大,屋裏也沒有傘,人還沒出去,身上就被屋檐下流動嗯雨水給澆濕了。

正在這時,早起的宋大夫瞧見他渾身濕噠噠坐在門口,撐著傘過來,問:“可是要出門?”

謝珩道:“她不見了,你看看她去哪兒了?”

宋大夫看了一眼天,道了一聲“壞了”,趕緊去找人。

謝珩見 他面色都變了,隱約覺得哪裏不對。

這時蓮生娘也起來了,見謝珩半個身子都在外頭,趕緊上前把他推進屋子裏,急道:“怎麽好端端在外頭淋雨?這樣大的雨天也不趕緊看著你媳婦兒一點!”

邊說邊往裏走,見床上空無一人,皺眉,“桃夭哪兒去了!”

謝珩搖頭,“一睜眼就不見人了。”

蓮生娘面色一下白了,“這樣的雨天,你怎麽敢睡著?你這段時間是怎麽了?”

謝珩不懂她什麽意思,這時宋大夫已經跑了進來,急道:“前屋後院都找了,根本沒找到!”

“那怎麽辦?去後山找找,說不定跑去後山了!”

“對對對,我去後山找找去!”

這樣大的雨哪裏能出門?

謝珩見他二人急成這樣,正要詢問,一旁的箱籠裏突然傳來聲音。

原本要出去的宋大夫聞聲收了傘。蓮生娘立刻上前開了箱子,頓時眼圈紅了,捂著嘴哭。

謝珩趕緊移動輪椅到箱籠前,垂睫一看,只見遍尋不著的小寡婦正如同一個嬰兒一樣蜷縮著在裏頭。

她不曉得在裏頭躲了多久,臉上全是斑駁的淚痕,懷裏還緊緊抱著心愛的娃娃跟一卷畫軸,白嫩嫩的指尖被她咬的鮮血淋漓。

這時屋外再次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雷鳴。

小寡婦捂著耳朵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

謝珩那顆堅若磐石的心,一下子就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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